「天堂,實現你平常不敢做的事!」這句話是多年前的口號,喚醒了我的記憶,就像乾枯的泥土遇上了緩緩流瀉的水,又開始泥濘,踐踏出惱人的泥印。

記得我會踏上「天堂路」是在網咖玩CS玩到厭倦時,連什麼是點數卡都不知道的我,非常鄙視花幾百塊買那一張「小卡片」的笨蛋,總覺得他們很笨,何必花 幾百塊去買張小卡片,或許花個十塊買個遊戲王卡都比那個漂亮呢(笑),或許是這種想法,後來我也得到了報應,也加入了笨蛋行列,開始買「小卡片」。一買就 一發不可收拾,記得當時的光碟包還有附贈開卡三百點或是五百點,連續讓我買了兩個光碟包,順帶一提,水之都版本正好是那時候,光碟包裏面還附贈個類似貝殼 的水袋光碟包,記得還挺漂亮的。

開卡、儲值點數這些小動作在當時還是電腦白痴的我來說,就是項大工程,在官網一堆按鈕之中茫然地尋找註冊的方法,不得不抱怨的是,當時的官網真的很不 人性化,對於沒玩過線上遊戲的人,哪知道怎麼研究。當時好像還沒GASH,不知道有沒有記錯,不過還是很難,不下數次在網咖看到有人卡在註冊帳號這關卡, 而在尋問人。

第一個角色,是個騎士,新手,毫無裝備,對環境不熟析,種種原因導致我練個一個月還是停留在1X級,記得這時流行的是力騎,可惜拿的都是+0武器,不 管什麼騎,遇到小夏都只能「被騎」,黑色又大隻的新人殺手,看到的第一時間沒按回卷只能躺在地上看星星,難練吧,沒多久我就跳伺服器了。

跳到了有朋友的伺服器之後,不學乖,改玩法師,可惜結果還是一樣,不是被小夏殺死就是等魔等到想哭。當時家裏沒電腦,每到假日總是早上五點多就出門衝 網咖,直到下午才回家,也只能在假日才有空閒時間跑網咖,後來受不了,買了電腦,一用,用到了現在。沒多久,我就大徹大悟,走回了妖精這個最適合新手的正 途。

猶記得當時伺服器四千五就開始滿載,上線只得開始用擠的。維修的那一小時就跑到隔壁的麵攤小小養足自己的肚子,儲蓄戰力。十一點五十五分,不得不說, 當時天堂真的很火熱,一眼望過去,一排電腦幾乎有半數以上已經開始在登入天堂,等到十二點開放,就好像拉開柵欄的猛獸,伺機而動。我則是用著一指神功看著 鍵盤慢慢輸入,打字速度會提升,也全是天堂的功勞。如果不幸人數滿載,只能拿著一元硬幣卡在Enter,然後滑鼠左右搖擺,連點?在那時,我是個連搜索引 擎都不太熟悉的新手,網咖沒連點,只能掏一元。遙想,在擠的人不在少數,只要有人一進到選擇人物畫面,鄰桌的人就會通知大喊:「這誰的,進去了啦。」或許 就是這種不在同伺服器,但卻無以名之的共同奮鬥感吧,使得當時的網咖真的是進入了全盛時期。

水之都,沉落在幽敻深洋裏一個沉默的城市,漣漪的水弧圈起了無數的孤獨,遺世獨立的城市啊,你的沉默引來了覬覦,法利昂招惹了勇者。烙在斷垣殘壁廢墟 裏的是當年的回憶,你的箭矢破風射向鬼魅,你在奔馳,你的劍與刀砍在早已膽怯的魔物身上,你在怒吼,你的法術輔助背對背緊緊相依的夥伴,你們的聲名將被月 光歌頌,永世流傳。

衝入海底時,真的很有刺激感,剛開始的水監三樓就耗掉了我們整團人的戰力,結果一進入海底買了伊娃的祝福沒多久就飛光光,但我對當時每個玩家之間的互 助與刺激依然難忘。走筆到了這時,忽然想起了當年很多新手弄出的笑話,記得有個朋友跟我述說是這樣的:「當時我跟朋友a去了海底,我問朋友a喝了祝福沒 有,朋友a說那是什麼,明顯不知道,我連忙丟了一罐給他,等他撿起來時,我卻聽到呃一聲,竟然躺了。」

在天堂最刺激的莫過於打到寶、吃王、點裝備,記得第一次打到的大寶是召喚,當時一本大約可以賣台幣三四千,會打到也是因為剛借錢買了召喚跑去龍五拼運 氣,沒想到走狗屎運,一瞬間,我只知道尖叫來發洩我的興奮。水之都版本的肥師可真的是人見人怕,遇到的話我都是直接閃邊站,誰曉得那個法師是不是手癢忽然 K我一下。有個盟友騎士就曾經跟肥師起衝突,硬挨著好幾隻肥肥的圍毆打得那法師閃水滿街跑,雖然最後騎士飛了,不過我還是震撼到了,他的英勇形象讓我到現 在還難以忘懷。

後來又改了火龍窟,拿到光碟時,我騎著腳踏車在街上興奮地亂揮手,那種快要改版的衝動與興奮,玩過的人都知道,結果回家安裝好之後才知道還要大約一星 期才正式改版,現在只是光碟發售,真的是冷水整盆整個沖下來,苦苦熬到了改版當天,放學一回家連忙衝上線,跑到火龍窟真的是人山人海,怪物也痛到極點。到 了假日甚至有火龍團,開著分身看戲,第一次體會到了畫面震動的效果與火龍的威力,不過那些都比不上前仆後繼的玩家。

冰鏡湖,這個版本真的給了我很大的視覺享受,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,整個都是白色的,雪總是讓人聯想到浪漫的,在這浪漫的世界裏,打著新出的怪,總是有 些讓人難以抗拒,一種想睡卻也要熬夜的衝動。在這個版本最吃香的還是妖精了,魂體的出現,真是缺魔的妖精一大福音,魂體的價格也隨之飆漲,起起落落,買的 人舒心,用的人放心,賣的人開心。

接著又連續改到了亞丁城、傲塔、夢島等等的,我也參與其中,甚至黑妖也練了好幾隻,好多好多回憶都在天堂裏面,玩了五六年,中間斷斷續續地想結束,卻又受不了朋友的相邀,便也跟著投身其中,無法自拔。

直到掛機氾濫,盜帳號甚囂塵上,某天下午,開著法師在風木看著忙碌來往的人,腦中不免想到這些有多少是假人,有多少是活人,我回憶中的天堂又在哪裡? 風木風木,當年我的小嫩騎就是橫越有螞蟻卡車與邪惡蜥蜴的沙漠,遠渡而到風木,如今再看到風木,場景依舊,很多事情卻都改變,我看著身上的裝備,這是我好 不容易打拼來的,卻可能在哪天我開上線之後,被盜帳號的滑鼠點點拖移走,看著倉庫好不容易收集來的物品,也可能被順勢拿走,再看看我要開帳號還得打好幾個 密碼,想來想去,有種想哭的衝動,更有種荒繆的可笑,我是在開鎖金塊的保險箱嗎?一衝動,無意義地在公頻打著賣全身最貴的古袍,價格故意打高了一兩百萬, 想說有人買就直接賣,沒想到的是沒幾次之後就有人密,或許是天意吧,接著賣裝備很順利,不到兩小時全身就清光,甚至一問盟頻有沒有人要收天幣也直接找到了 買家,幾小時的時間,我放棄了幾年的心血。

很多時候,我都在想當時我如果沒抽身天堂,我的結局是什麼?被盜而飲恨退場?我不知道的,我知道的只有當時鬆了一口氣,當小王子的玫瑰,隨著時間的推 移變質了、壞了,小王子是否還依然純潔無瑕地愛著她?會吧,小王子是純潔的,就像白紙一樣,那誰來保證白紙永遠不會有黑點?我不是小王子,我無法不變地愛 著玫瑰,所以我只能放棄,卻又忍不住懷念。

從騎士練到了黑妖;在地監七樓走到了傲塔一百樓遙望;海底的遼闊轉變到了夢島的天空;話島與遺忘隔海遙望;荒涼的沙漠與綠洲;火窟與歐瑞的雪與火,極 端的對比;老舊的收音機放送出了沙啞的嗓音,低沉的煙霧雲翳了白紙的陽光,下意識地遙想當年熬夜的顛倒時差,無規則行走在日與夜的錄音帶生活,躺臥在鍵盤 與滑鼠旁,艱澀地伸出手想想撫摸一點渴望的心緒,只能空虛地繼續按著F5,我無法呻吟的鍵盤與滑鼠啊,你們是否也在忍受?

轉自 http://www.student.tw/db/showthread.php?t=1073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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